【双鑫】呼吸过度 番外
*某个读者朋友点梗的带娃番外 邓第一人称视角
25岁生日这天，我家来了一位“茉莉公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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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我和朱志鑫来说，每年的生日都是一件大事，小时候是因为太寂寞，现在是因为已经成了习惯。我们要事先请假一天，提前制定好游玩计划，在日复一日的社畜生活里为自己增添一点情趣。
今年我25岁。生日的前一天晚上，我们躺在床上，关着灯，星空投影仪在缓慢地旋转，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是星星。我们安静地看着，汤圆在我们中间躺成一条，睡得哼哼唧唧。
“你15岁的样子好像还在昨天。”朱志鑫说。
我也难以想象时间过得如此之快，更难以相信的是，我竟然可以顺利长成一个舒展的大人。好吧，其实也没那么顺利。
他突然过来捧我的脸，我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。
“25岁是最漂亮的时候。”
虽然是夸奖，总觉得听出点酸味来。不是吧？他现在就觉得自己老了？
“你现在也很帅。”我认真的，现在大家懂得保养，我看满大街的哥哥姐姐都很漂亮。
他看着我笑。“知道你会哄人。我比你先老，你以后不会不要我了吧？”
“怎么可能？”我讨厌这种玩笑，拍掉了他的手。
“还生气了……”他讪讪地缩进被子里，半晌又隔着猫来戳我的腰，“不许生气，明天要过生日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我按住被他弄醒气得到处乱抓的汤圆，关掉环绕的星空，“晚安。”
我们计划早起自驾去北戴河，去鸽子窝公园逛逛，然后坐公交到南戴河去，赶在日落时乘坐仙螺岛的海上缆车。那是一架跨海缆车，日落时风景别致，我很早就想去看看，但因为朱志鑫恐高，我们一直没去，我用洗碗一周做交换他才答应。
第二天早起和收拾行李都很顺利，正是炎夏，我们穿了防晒服，万事俱备后我又在朱志鑫头上扣了个鸭舌帽。他穿着款式简单的休闲装，现在看起来像个大学生。就在我们要出门的前一秒，门铃聒噪地响了起来。我们面面相觑，开门后看到面色尴尬的贾宏，身上挂着他今年三周岁的女儿，小姑娘背着身，抱着他的脖子，看起来情绪不高。
“贾哥，你这是……”
“本来商量好今天和你嫂子带淼淼去游乐园，”贾宏叹气道，“车都开到一半了，刚才一个电话过来，我俩都得回去工作。家里老人组团旅游去了，实在没办法，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看一天孩子？”
我看向朱志鑫，他的表情与我一样呆滞，贾宏似乎没看出我们正要出门，就算他看出来了，也得装作没看见。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没把朱志鑫抓回去工作？
“当然可以。”我见我哥为难，替他回答了。
“太好了，谢谢你们，改天请你们吃饭！”贾宏把淼淼放下来，牵着她的手，“淼淼，在叔叔家玩一天好不好？”
“谁是叔叔？”从昨晚被刺激到现在，我哥终于炸了。
贾宏无语：“行行行，哥哥行了吧？淼淼，在两个哥哥家待一天，听话，爸爸妈妈晚上来接你。”
他把小姑娘往朱志鑫手里一塞，就匆忙离开了。小姑娘脸上泪痕还没干，又委屈又生气。
“淼淼，别哭了，你爸爸晚上就回来了。我家有零食，你要不要吃？”朱志鑫给她擦眼泪的样子很熟练，我想我知道原因。
她胡乱抹掉了眼泪，对着朱志鑫摇头。“不要叫我淼淼。Call me Princess Jasmine！”
我们一齐愣住，朱志鑫解释说，贾哥给她报的是双语幼儿园。
我哥必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，但初中经常在课本上画画的我知道，她说的是迪士尼的茉莉公主。
“你喜欢茉莉公主吗？”我将她抱到床上，蹲下来问她。
“对呀。她很漂亮的！”
朱志鑫的反射弧延时上线了，“小姑娘不是都喜欢白雪公主吗，还有……小美人鱼？”他记得有的女同学小时候不喜欢茉莉公主，因为她的肤色不那么白皙。
“我不喜欢。”淼淼拧起眉头，一派认真的模样，“她们，很弱！Jasmine with a tiger！”
朱志鑫一脸茫然，我忍俊不禁，向他解释，茉莉公主从小养了只老虎作宠物，长大后不仅逃婚，还爱上了一个流浪汉，经典语录是，“我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”。
朱志鑫沉默半晌，缓缓地说：“你要是这样，我应该已经气死了。”
我抬了抬眉：“我不是比她更叛逆吗？哥哥。”
“咳……你别在她面前说这些。”
我并不觉得我说了什么，我哥还是在这些不必要的时候脸皮薄，拿了个苹果堵我的嘴，又削好一小块给了淼淼。淼淼小口将它吃完了，大眼睛来回望着我们，忽闪半天。
“我还是想去游乐园。”她清脆地说。
我们都有些犹豫，游乐园人多拥挤，容易受伤，今天外面又热，怕她中暑，万一有什么事，怎么和贾哥交代？
“一定要去游乐园吗？你不想看动画片吗，我可以陪你看。”我说。
淼淼思索了一会儿，说也可以，不过要看迪士尼。
“好的小茉莉，那我们就看茉莉公主。”她喜欢这个称呼，连带喜欢了我，我打开网络电视，她亲昵地坐在我怀里。
朱志鑫为我竖起大拇指，知道这里用不上他，自觉购买食材准备午饭去了。
淼淼看见茉莉公主时两只眼睛都在发光，在我怀里拍掌欢呼“Jasmine is so cool”。我拍拍她的头，应和着，把她散掉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。朱志鑫从厨房探头看我们，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意味复杂。所以我毫不客气地回给他一个飞吻，他果然面色大变，仓皇而逃。
朱志鑫做了几道质地柔软的菜，西红柿、冬瓜和牛肉，淼淼吃饭时很省心，我们只需要提醒她喝水，注意不要噎到。因为午饭味道不错，她也喜欢上了朱志鑫，吃过午饭她开始打盹，慢慢在他怀里睡着了。他突然迸发出一些父性，就这样抱了很久，我坐在他对面抱着汤圆，安抚它一上午被忽视的受伤的心灵。
“我也这么抱过你，你小时候也很可爱。”他说。
尴尬的人变成了我，说起过往我总要低他一头，因为他的记忆比我更早，他见过我更多的样子。其实我也很想看看，我还未拥有记忆时他的那些年，看看他小时候活泼还是安静、听话还是调皮，他怎样对我，一直喜欢还是曾讨厌过，最后，看他是如何提早变成一个镇静的，不痛不痒的大人。
“你最可爱。”我说。我确信在二十出头把我迷得七荤八素，三十岁还能在我心里屹立不倒的我哥，小时候肯定是最漂亮的小孩。
“少来。”他气得发笑，“一上午一直撩拨我，你出不去憋疯了是吧。我们的账晚上再算。”
我笑而不语，心里却感到期待。当然，我不会说出来，因为我直接亲吻了他的唇角。
他吓得推开我，连忙把淼淼放到一边，而后压过来咬我的下巴，“你未免太肆无忌惮了。老实点。”
“好的哥哥。”我摸着他的脸说。
淼淼醒来时烈日当头，正是我爱犯困的正午时分，显然我失去了睡眠的机会，午睡后精力充沛的小茉莉继续吵着要去游乐园。我们不得不从，但还是和她打太极，拖延到两点多才出门，给她涂了防晒霜，戴好小帽子，到达游乐园时大概三点，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。
我抱着淼淼，朱志鑫举着一把大伞，能盖住我们三个人，手里还提着一只粉色的小水壶。我想这是一幅奇怪的画面，不然路人的回头率不会如此之高。
“……她这么小能玩什么？”朱志鑫扫视了一圈高耸入云的游乐设施，我从他眼里读出恐惧。
“不能玩什么，旋转木马已经是极限了，带她和玩偶玩一玩，买点冰淇淋小玩具就可以了。”我将淼淼放下来，她欢快地跑向冰淇淋摊位。
淼淼比我们想象中听话很多。她看起来像带刺的河豚，实际却很好养活，没有给我们添一点麻烦。我以为她会吵着玩那些她玩不了的游乐设施，但她似乎更享受被我们轮流抱着散步。
朱志鑫越来越频繁地给她擦汗，眼神逐渐柔软起来，好像透过淼淼看到更多。
她没有渴望玩乐，她在渴望陪伴。我知道我哥也懂了。
旋转木马是淼淼唯一能坐的项目，前提是和大人坐同一匹马。
“去吧，你义不容辞，我知道你也想坐。”朱志鑫捏我的脸，淼淼仰头看他，朱志鑫又去揉她的脸，“让佳鑫哥哥陪你玩旋转木马，怎么样？”
“好啊！佳鑫哥哥陪我玩嘛。”淼淼开始扯我的裤子，我认命地将她抱起来，过去排队了。
朱志鑫说得没错，我确实喜欢这种缓慢悠闲的感觉，伴着音乐和彩灯甚至感到些许梦幻。淼淼跟着音乐哼歌，靠在我怀里到处看，忽然她支起身子，指着远处的朱志鑫说，“他在拍我们诶”！
我顺着方向一看，我哥正拿着小拍立得瞄准我们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的。他追着木马旋转的方向跑，叫我们伸手比耶，我看着他犯傻的样子笑得肚子疼。
“淼淼，你看他是不是不太聪明？”
淼淼回给我一串咯咯的笑声，说，他实在是跑得太慢啦。
“看，你今年生日照的照片多生动。”我们下来后朱志鑫这样说，像在期待我的夸奖。
照片里我和淼淼笑得看不见眼睛，嘴角上扬着，阳光和景色都是我们美丽心情的衬托。我每年生日的照片都被我哥塞进相册里，他说这张他要先塑封。
“挺好看的。”我趁着他抱淼淼手忙脚乱的时候，把粉色小水壶的挂绳套在他脖子上，然后拍下了他狼狈的样子。他很无奈地摇头，告诉我这张回去删掉。当然，我不会听。
回去的路上淼淼看到栏杆上栓着的气球，在微风里摇摇晃晃的，伸手去抓，没有看见下边的铁丝，我眼疾手快拦下她，于是铁丝在我的小臂上划了一道五公分长的口子，血珠立刻渗了出来，淼淼吓得小脸煞白。
“想不到在生日这天光荣负伤了，哈哈。”我看着我哥沉默不语给我擦伤口的样子，给他讲拙劣的笑话。
我只得到了一个情绪复杂的白眼。“走吧，附近有医院。”
我哥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，他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去医院。淼淼的状态十分萎靡，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，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。
“没关系的淼淼，”我俯下身摸她的脸颊，“一会儿去医院，医生给我清理一下就好了。没人怪你，但是下次不要做危险的事，知道吗？”
淼淼嘴巴一瘪，泪眼朦胧，委屈巴巴地伸出手来讨要拥抱，我刚靠近她，朱志鑫的双手已经穿过她腋下，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了。
我哥现在看起来很不高兴。我问他在想什么，以为他会说心疼我，结果他露出一个看透我的眼神，说，他在想贾哥该给他涨工资了。
“哥，真聪明。”我赞同他的想法，“把我胳膊拍下来，你明天去提，肯定能涨。”
“希望你到了医院也能这么高兴。”他微笑着说。
我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。
去医院看了伤口，又在外面吃了饭，回去时天已经黑透了，淼淼的精力用到尽头，是朱志鑫背回家的，贾哥居然还没有忙完，打电话说晚点一定过来。我们继续守着她，怕她受凉不敢开空调，又怕她热，只能拿扇子一下一下朝她身上扇。
“你喜欢小朋友吗？”朱志鑫忽然这样问我。
我思考了很久，慎重地回答他，不。我喜欢一切幼小可爱的生命，也会倾尽全力善待他们，但看见他们时，我总会想起那时不怎么幸福的自己。我还没完全治好自己，我仍旧需要我哥，他不可以再去全心地关爱另一个生命。
而且，如果有小孩和我们一起生活，该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呢？他开家长会时，同学又要怎么评价他？
“我也不喜欢。”朱志鑫叹着气说，“我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和小动物，养汤圆是为了收买你，除了你以外，我也没心力再这么照顾别人，你知道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最爱我。”我这些年越来越会顺坡下，而一向畏惧肉麻情话的我哥竟然没有反驳，他只是认真地看着我，点了点头。
对啊。他笑着说。
End
感谢大家对这个故事的喜欢，从完结到现在一直有人给我评论，还是要再说一次，实体本不会再印了，我对三楼也渐渐不那么关注，这个故事大概不会再有后续，但他们对我来说仍旧像生活在平行世界的人，延续着他们的人生轨迹，过着温馨平淡的生活。祝两个世界的佳鑫生日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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